世界正面临 91 万亿美元的问题：“艰难选择”即将到来

经济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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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BBC报道，各国政府欠债总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91万亿美元，这一数额几乎相当于全球经济的规模，最终将给各国人民带来沉重负担。

债务负担变得如此之重，部分原因是疫情造成的成本，对包括美国在内的富裕经济体的生活水平也构成了越来越大的威胁。

然而，在世界各地选举之年，政客们大多忽视了这个问题，不愿向选民坦诚相待，要求提高税收和削减开支，以解决借贷泛滥的问题。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甚至做出挥霍无度的承诺，这至少可能会再次推高通胀，甚至可能引发新的金融危机。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重申警告，称必须“紧急解决”美国的“长期财政赤字问题”。投资者长期以来一直对美国政府财政状况的长期走势感到不安。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之一先锋集团（Vanguard）的全球利率主管罗杰·哈勒姆（Roger Hallam）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表示：“持续的赤字和不断增加的债务负担现在使其成为一个中期担忧。”

随着全球债务负担不断加重，投资者的焦虑感也日益加重。在法国，政治动荡加剧了人们对该国债务的担忧，导致债券收益率（即投资者要求的回报）飙升。

更高的债务偿还成本意味着用于关键公共服务或应对金融危机、流行病或战争等危机的资金减少。由于政府债券收益率用于为抵押贷款等其他债务定价，因此收益率上升也意味着家庭和企业的借贷成本上升，从而损害经济增长。

随着利率上升，私人投资下降，政府无力通过借贷来应对经济衰退。

美国财政部前首席经济学家、现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凯伦·迪南表示，解决美国的债务问题需要加税或削减福利，如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计划。“许多（政客）不愿意谈论必须做出的艰难选择。这些都是非常严肃的决定……它们可能对人们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

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肯尼斯·罗戈夫同意美国和其他国家必须做出痛苦的调整。他告诉 CNN，债务“不再免费。在 2010 年代，许多学者、政策制定者和央行行长认为利率将永远接近于零，然后他们开始认为债务是免费的午餐。”

“这种想法总是错误的，因为你可以把政府债务看作是持有浮动利率抵押贷款，如果利率大幅上升，你的利息支出也会大幅增加。这正是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事情。”

“沉默的阴谋”

在美国，联邦政府将在本财政年度花费 8920 亿美元支付利息——这超过了其拨给国防的预算，并接近医疗保险、老年人和残疾人健康保险的预算。

据美国国会财政监督机构国会预算办公室称，明年，美国国债利息支出将超过 1 万亿美元，而国债总额将超过 30 万亿美元，这一数额大致相当于美国经济的规模。

国会预算办公室预计，仅 10 年后，美国债务就将达到 GDP 的 122%。而到 2054 年，债务预计将达到 GDP 的 166%，从而减缓经济增长。

那么，多少债务才算太多呢？经济学家认为，没有“预先确定的市场坏事发生水平”，但大多数人认为，如果债务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 150% 或 180%，就意味着“整个经济和社会将付出非常严重的代价”。

尽管人们对联邦政府的债务担忧，但 2024 年总统主要候选人乔·拜登和唐纳德·特朗普都没有承诺在大选前实行财政纪律。

在由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CNN) 主持的首场总统电视辩论中，每位候选人都指责对方加剧了美国的债务状况，无论是特朗普减税还是拜登增加支出。

英国政界人士也在大选前埋头苦干。颇具影响力的智库财政研究所谴责该国两大政党在公共财政状况不佳的问题上“保持沉默”。

“无论谁在大选后上任，除非他们运气好，否则他们很快就会面临一个严峻的选择，”IFS 主任保罗·约翰逊 (Paul Johnson) 上周表示。“要么提高税收，幅度超过他们在竞选宣言中告诉我们的幅度，要么削减某些领域的支出，要么借更多钱，并接受债务长期增长。”

各国都在努力解决债务问题。在德国，债务上限问题持续不断的内斗让该国三方执政联盟承受着巨大压力。政治僵局可能会在本月达到顶峰。

在肯尼亚，解决该国800 亿美元债务负担的尝试遭到了更严重的反对。拟议的增税引发了全国性的抗议，造成 39 人死亡，迫使总统威廉·鲁托上周宣布他不会签署该提案成为法律。

全球债务重回上升趋势

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更新，全球债务负担连续第二年下降，尽管仍高于疫情前已经很高的水平。去年， 总债务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 238%，比 2019 年高出 9 个百分点。以美元计算，债务总额为 235 万亿美元，比 2021 年的水平高出 2000 亿美元。

未来几年，政策制定者需要坚定不移地致力于维护债务可持续性。

尽管经济增长较 2020 年有所反弹，通胀率远高于预期，但公共债务仍然居高不下。财政赤字使公共债务水平居高不下，因为许多政府在结束了与疫情相关的财政支持后，仍加大支出以促进增长并应对食品和能源价格飙升。

正如最新的《全球债务监测》 所显示，过去两年公共债务仅下降了 GDP 的 8 个百分点，仅抵消了与疫情相关的增长的一半左右。包括家庭和非金融企业债务在内的私人债务下降速度更快，下降了 GDP 的 12 个百分点。即便如此，下降幅度也不足以消除疫情带来的激增。

在疫情爆发之前，全球债务与 GDP 之比已上升数十年。自 1970 年代中期以来，全球公共债务增长了两倍，到 2022 年底达到 GDP 的 92%（或略高于 91 万亿美元）。私人债务也增长了两倍，达到 GDP 的 146%（或接近 144 万亿美元），但这一增长发生在 1960 年至 2022 年之间的较长时间跨度内。

近几十年来，中国在全球债务增长中扮演了核心角色，因为借贷速度超过了经济增长速度。 债务占 GDP 的比例已上升到与美国大致相同的水平，而以美元计算，中国的总债务（47.5 万亿美元）仍明显低于美国（接近 70 万亿美元）。至于非金融企业债务，中国占 28%，是世界上最大的债务。

低收入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在过去二十年中也大幅增加，尽管最初水平较低。尽管这些国家的债务水平（尤其是私人债务）与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相比平均水平仍然相对较低，但自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债务增长速度带来了挑战和脆弱性。 超过一半的低收入发展中国家处于债务困境或面临较高的债务风险，约五分之一的新兴市场国家的主权债券交易处于困境水平。

各国政府应采取紧急措施，帮助降低债务脆弱性并扭转长期债务趋势。对于私营部门债务，这些政策可能包括密切监测家庭和非金融企业债务负担以及相关的金融稳定风险。对于公共债务脆弱性，建立可靠的财政框架可以指导平衡支出需求与债务可持续性的过程。

对于低收入发展中国家而言，提高征收额外税收的能力是关键，正如我们在 4 月份 《财政监测报告》中所讨论的那样。对于那些债务不可持续的国家，还需要采取综合措施，包括财政纪律以及在适用的情况下在二十国集团共同框架（即免除和重组主权债务的多边机制）下进行债务重组，正如 4 月份 《世界经济展望》所指出的那样。

重要的是，减轻债务负担将创造财政空间并允许新的投资，有助于促进未来几年的经济增长。改革劳动力和产品市场以提高国家层面的潜在产出将支持这一目标。包括碳税在内的国际税收合作可以进一步缓解公共融资压力。

进入可怕的债券市场

推迟控制债务的问题在于，它为政府带来了一系列复杂的挑战。首先，它增加了政府对金融市场波动的敏感性，使得政府在制定和实施政策时必须更加谨慎。其次，高债务水平限制了政府在经济衰退或其他危机情况下采取刺激措施的能力，因为额外的借贷可能会进一步推高债务水平，引发市场对政府偿债能力的担忧。

英国的例子是一个典型的警示。2022年前首相利兹·特拉斯试图通过增加借款来资助大规模减税措施，这一政策的突然宣布导致了英镑的暴跌，反映出市场对这种财政扩张政策的担忧。这一事件凸显了政策制定者在制定经济政策时必须考虑的复杂性，以及金融市场对政策变动的迅速反应。

法国的情况进一步说明了政治不稳定对金融市场信心的影响。马克龙总统提前举行大选的决定，引发了市场对政策连续性和财政纪律的担忧。投资者担心，选举结果可能导致政策方向的不确定性，特别是如果民粹主义者上台，可能会推行增加公共支出和减税的政策，这将对国家的财政健康造成进一步压力。

尽管目前看来最坏的情况可能不会发生，但选举结果的不确定性仍然给市场带来了波动。法国政府债券收益率的上升，反映了投资者对风险的重新评估和对潜在财政危机的担忧。这种情况在全球范围内都可能发生，包括美国这样的大型经济体。如果市场对美国的债务偿还能力或政策方向产生疑虑，可能会引发资本流动的剧烈变化，甚至可能导致全球金融市场的动荡。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戴南教授的观点强调了政治因素在金融市场中的重要性。政治失调可能导致投资者对政府的偿债能力和政策方向产生怀疑，从而影响市场情绪和资产价格。金融市场很快就会因“政治失调”而感到不安，这会导致投资者怀疑政府偿还债务的意愿。

这种情况要求政府在制定财政政策时，不仅要考虑当前的经济状况，还要考虑到政策的长期可持续性以及对金融市场信心的影响。政府需要在刺激经济增长和控制债务之间找到平衡，同时确保政策的透明度和可预测性，以维护市场信心。

同时，投资者也需要对政治风险保持警惕，合理评估和分散投资组合中的风险，以应对可能的市场波动。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政策制定者和投资者都需要具备前瞻性和灵活性，以应对不断变化的经济和政治环境。

此外，国际组织和监管机构也应发挥作用，通过制定和执行宏观经济政策和金融监管规则，帮助各国政府和市场参与者更好地应对债务问题和政治风险。这包括加强财政纪律，提高透明度，以及在必要时提供政策指导和支持。

总之，推迟控制债务的问题是多方面的，它不仅关系到政府的财政健康，还关系到金融市场的稳定和全球经济的健康发展。因此，所有相关方都需要共同努力，采取负责任的行动，以确保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和金融市场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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